为啥曹丕答应母亲放过曹植,还用七步作诗为难他?哥哥放水其实太多了

 144     |      2025-10-25 21:02:48

建安二十五年,邺城北风如刀。曹操的灵柩在隆冬中缓缓抬出,留下一个摇摇欲坠的王朝,和一对曾经亲如手足,如今却剑拔弩张的兄弟。

曹丕,这位新继魏王之位的长兄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——那是胜利者的冷酷,也是掌权者的深重疑虑。

他清楚,朝堂内外,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,盯着他如何处置那个才华横溢、却也曾是自己最大威胁的弟弟,曹植。母亲卞夫人跪在灵前,泪眼婆娑,她的哀求像一把钝刀,反复研磨着曹丕那颗已然坚硬的心。

放过曹植?这几乎是痴人说梦。然而,七步成诗的刁难背后,真的是无情吗?还是,那已是他能给予的最大宽容?

01

邺城笼罩在铅灰色的天空下,寒风呼啸,仿佛在为逝去的魏武帝曹操哀鸣。丧钟声声,沉重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头。然而,在这悲痛之下,暗流汹涌,权力交接的残酷法则,比隆冬的严寒更令人胆战心惊。

曹丕,新继位的魏王,端坐在主位上,面容肃穆。他身着素服,却掩盖不住眉宇间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他等待这一刻等了太久,久到童年时与兄弟们嬉戏的欢声笑语,都被日复一日的猜忌与争夺消磨殆尽。如今,大权在握,可伴随而来的,却是四面八方的压力,以及那个始终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——他的三弟,曹植。

曹植,字子建,此刻正跪在灵堂一角,头深深地垂着。他的哀伤并非作伪,父爱对他而言,曾是无上的庇佑。可如今,这庇佑骤然消散,留给他的,只有长兄冰冷的目光和步步紧逼的命运。他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,每一道投向他的视线,都带着审视、警惕,甚至幸灾乐祸。

朝中重臣,司马懿、陈群、贾诩等人,皆齐聚一堂。他们或明或暗地观察着这对兄弟,心中早已有了盘算。在他们看来,新王登基,首要之事便是剪除异己,以绝后患。而曹植,曾被魏武帝寄予厚望,文采斐然,门客众多,无疑是最大的隐患。

“子建,你可有话要说?” 曹丕的声音低沉而平静,却像一道惊雷,骤然在灵堂内炸开。

曹植身形一颤,缓缓抬起头。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,面色苍白,显然这几日未曾合眼。他张了张嘴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说什么?辩解自己的无辜?表忠心?在绝对的权力面前,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
“大哥,子建……子建无话可说,唯有为父王守孝,尽人子之责。” 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曹丕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那目光深邃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良久,他才收回目光,转向一旁的侍卫:“将子建带下去,好生看管。待父王丧事料理完毕,再行发落。”

此言一出,灵堂内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。带下去“好生看管”,这分明是软禁。而“再行发落”,更是为曹植的命运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。许多人心中已然认定,曹植的末日不远矣。

卞夫人,曹操的王后,此刻却再也无法忍受。她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,扑向曹丕,老泪纵横:“丕儿!你父王尸骨未寒,你怎能如此对待你的兄弟?!子建他……他素来孝顺,又无谋逆之心,你怎能这般对他!”

她的声音充满了悲痛与绝望,回荡在空旷的灵堂中。曹丕的身体僵硬了一下,他扶住母亲,低声道:“母亲,此事待日后再议。现在,让父王安息。”

卞夫人却不依不饶,紧紧抓住曹丕的衣袖:“丕儿,你父王生前便疼爱子建的才华。他虽有醉酒误事之过,但绝无野心!你答应母亲,放过他,好吗?”

曹丕的目光扫过殿内众臣,他们都在观察着他的反应。他知道,这是他立威的关键时刻,也是他证明自己能驾驭一切的时刻。他不能让母亲的哀求,动摇他的决策。但他更不能公然忤逆生母,尤其是在这种场合。

他深吸一口气,语气变得更加柔和,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不容置疑:“母亲,儿臣答应您,会妥善处理。但眼下,还请母亲保重身体。”

“妥善处理?” 卞夫人眼神空洞,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。他的“妥善处理”,往往伴随着雷霆手段。她知道,这只是一个敷衍的承诺。她绝望地望向曹植被带走的方向,心如刀绞。

曹丕缓缓闭上眼睛,他能感受到母亲的悲痛,也能感受到来自朝臣的压力。他知道,一场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而他与曹植之间的兄弟情谊,在权力这把锋利的刀下,早已千疮百孔。

02

曹丕的记忆回溯到多年前,那时,他们都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。彼时,曹操雄心勃勃,四处征伐,而他的儿子们,则在邺城接受最好的教育。

曹丕是长子,自幼便被寄予厚望。他勤奋好学,文武兼修,行事稳重,深得曹操喜爱。然而,他心中始终有一块阴影,那就是才华横溢的弟弟,曹植。

曹植天资聪颖,七岁便能写诗作赋,出口成章。他的文采如行云流水,恣意洒脱,常常让曹操引以为傲。每当曹操向宾客炫耀曹植的诗才时,曹丕总会站在一旁,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,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那不完全是嫉妒,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和被忽视的落寞。

“子桓啊,你若能有子建一半的文采,那该多好!” 曹操曾不止一次地这样感叹,尽管他也肯定曹丕的治理之才,但言语中对曹植的偏爱,是如此明显。

曹丕记得,有一次,曹操设宴款待群臣,命诸子作赋。曹丕绞尽脑汁,写出了一篇中规中矩的文章,虽然文辞华丽,却少了些灵动。而曹植,仅仅片刻,便挥毫泼墨,一气呵成,其诗句之精妙,令在场众人无不拍案叫绝。曹操更是龙颜大悦,当众赏赐了曹植。

那晚,曹丕独自站在窗前,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。他明白,自己的努力,在弟弟的天赋面前,似乎总是显得那么苍白。他开始刻意模仿曹植的风格,学习他的遣词造句,试图在诗文上与之一较高下。但天赋这种东西,是学不来的。曹植的诗,是泉水自然涌出,清澈甘甜;而他的诗,更像是从井里汲水,即便甘甜,也带着人力雕琢的痕迹。

这份天赋的差距,逐渐演变成了兄弟之间的隔阂。曹植恃才傲物,不拘小节,有时甚至显得有些放浪形骸。他常常醉酒,误了朝会,惹得曹操生气,却又因其文采而赦免。而曹丕,则不得不时刻谨言慎行,努力扮演一个完美的继承人角色。

随着年龄增长,兄弟之间的竞争愈发激烈。曹操曾一度考虑立曹植为太子,这让曹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。他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,与朝中重臣交好,争取他们的支持。他知道,在这个乱世,才华固然重要,但更重要的是稳重、手腕和政治智慧。

他记得有一次,他与曹植在花园中相遇。曹植手持酒壶,醉眼惺忪地看着他,语气带着几分轻蔑:“兄长,你每日苦读经史,钻研政务,不累吗?人生苦短,何不及时行乐?”

曹丕只是淡淡一笑,没有回答。他知道,曹植永远不会理解他肩上的重担。他生来便是长子,注定要承担起曹氏江山的未来。而曹植,则是一个被才华和父爱宠坏了的孩子,他可以放纵,因为他不必背负那么沉重的期望。

然而,期望背后,也意味着权力。

曹丕深知,在帝王之家,兄弟情谊往往是权力斗争中最脆弱的一环。曹操的犹豫不决,更是加剧了他们兄弟间的裂痕。他曾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,思考自己的未来,思考如何才能在这个吃人的世界中生存下来,并最终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。

现在,他成功了。可成功的代价,却是与曾经的兄弟彻底决裂。他知道,曹植的才华和人气,即使被软禁,也依然会是潜在的威胁。他必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,既能保全母亲的颜面,又能彻底剪除这个隐患。

03

曹丕在寝殿内踱步,内心的焦灼与日俱增。曹操的丧事仍在进行,可朝堂内外,关于曹植的议论从未停歇。那些目光,或担忧,或期待,都在无声地催促着他做出决断。

“大王,此事不可拖延。” 司马懿的声音低沉而冷静,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,投进了曹丕波澜起伏的心湖。

曹丕停下脚步,转过身,看向立于殿中的几位心腹谋士。除了司马懿,还有陈群和吴质。他们都是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班底,也是他登上魏王之位的最大助力。

“子建之事,孤自有考量。” 曹丕语气平淡,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疲惫。

陈群拱手道:“大王,臣等并非催促,实乃为大王,为曹氏江山计。魏武帝在世时,子建便恃才傲物,行为放荡,多次犯错。若非魏武帝偏爱,早已罪责难逃。如今,魏武帝驾崩,大王新继大统,根基未稳,若不早日处置子建,恐生变故。”

吴质也附和道:“是啊,大王。子建诗文名动天下,天下士子多有仰慕者。他手下门客,如丁仪、丁廙之流,皆是其死党。若任由其在外,难保不会有人借其名号,兴风作浪。届时,大王将如何应对?”

这些话,像一把把尖刀,精准地刺向曹丕内心最深处的担忧。他当然知道曹植的潜在威胁。曹植的才华是一把双刃剑,它能为曹氏增光添彩,也能成为凝聚反对势力的旗帜。更何况,曹植曾是父亲心中储君的有力竞争者,这份历史,本身就是一种原罪。

“难道,真的要……手足相残吗?” 曹丕喃喃自语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。

司马懿冷冷一笑,语气中毫无温度:“大王,乱世之中,谈何手足?魏武帝当年,为夺天下,亦曾对故友、亲族痛下杀手。此乃帝王之道,不容妇人之仁。何况,子建之才,若为大王所用,自是好事。可他心高气傲,又岂会甘心屈居人下?与其留下隐患,不如早日清除。”

“清除?” 曹丕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“丞相的意思是,赐死?”

司马懿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深深地看了曹丕一眼,意思不言而喻。陈群和吴质也垂下眼帘,默认了司马懿的建议。

曹丕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。他知道,在这些谋士眼中,曹植的命,不过是稳固他王位的垫脚石。他们没有感情,只有冰冷的算计。

然而,他终究不是一个纯粹的冷血动物。他是曹操的儿子,同时也是卞夫人的儿子。母亲的哀求,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回响。他答应过母亲,要“妥善处理”。

“可母亲那里,又该如何交代?” 曹丕皱眉问道。

司马懿微微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精明:“大王,卞夫人乃国之母后,自是爱子心切。然,国事为重。大王可先安抚夫人,再徐图之。况且,此事若处置得当,既可稳固大王之位,又可彰显大王仁厚之名,何乐而不为?”

“仁厚之名?” 曹丕捕捉到了这几个字。他明白司马懿的意思。如果他能找到一个既能剪除曹植威胁,又能对外宣称是“仁厚”的办法,那将是最好的结果。

他再次在殿内踱步,脑海中飞速运转。赐死曹植,固然一劳永逸,但必将背负弑兄之名,让母亲伤心欲绝,也可能让天下士人对自己产生恶感。毕竟,曹植的文名太盛,若无缘无故地赐死,恐遭非议。

他需要一个理由,一个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理由。一个既能震慑曹植,又能让他彻底失去政治资本的理由。一个,能让母亲勉强接受的理由。

他突然停了下来,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。

他想到了一个办法。一个既能满足谋士们剪除隐患的需求,又能回应母亲哀求的办法。一个,足以让世人看到他的“仁厚”,也足以让曹植永远无法再对他构成威胁的办法。

“备轿,孤要去见母亲。” 曹丕对侍卫吩咐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。他的心中,已然有了定计。

04

卞夫人的寝宫内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。她面色憔悴,双眼红肿,自曹操驾崩以来,便一直卧病在床。曹丕推门而入时,她正半倚在床榻上,看着窗外枯槁的树枝发呆。

“母亲。” 曹丕走上前,轻声唤道。

卞夫人闻声,缓缓转过头,当看到是曹丕时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——既有作为母亲的欣慰,也有对曹植命运的担忧。

“丕儿,你来了。”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。

曹丕在床榻边坐下,握住母亲冰凉的手:“母亲,您要保重身体。父王已逝,儿臣定会好好料理国事,不会让您忧心。”

“国事?” 卞夫人苦笑一声,“你眼中的国事,可曾包括你的兄弟?丕儿,你父王生前,最疼爱子建的才华。他虽有许多不足,但本性不坏,更无夺位之心。你怎能如此狠心,将他软禁起来?”

曹丕沉默片刻,他知道,母亲的哀求,是他绕不过去的一道坎。他深吸一口气,语气变得无比诚恳:“母亲,儿臣并非不念手足之情。然,子建行事向来疏放,又与丁仪、丁廙等人结党。父王在世时尚能压制,如今父王驾崩,儿臣新继大统,若不稍加约束,恐被宵小之辈利用,反生祸端。这并非儿臣所愿,实乃形势所迫。”

卞夫人泪水再次涌出:“丕儿,你莫要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。你父王生前,你们兄弟二人便明争暗斗,如今你大权在握,便要赶尽杀绝吗?”

“母亲!” 曹丕提高了声音,语气中带着一丝隐忍的痛苦,“儿臣绝无赶尽杀绝之心!若真如此,此刻子建又岂能安然活于世间?儿臣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,让他明白,王室威严不容侵犯,也让他彻底断绝那些不该有的念头!”

卞夫人盯着曹丕,试图从他眼中看出哪怕一丝谎言。但曹丕的目光坚定而真诚,仿佛他所说的一切,都是为了曹植好。

“那……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?” 卞夫人颤声问道,她知道,儿子既然肯来解释,便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
曹丕沉吟片刻,目光深邃。他知道,现在是说出他“解决方案”的最佳时机。这个方案,必须既能让母亲看到他的“仁慈”,又能让朝臣看到他的“果决”。

“母亲,儿臣答应您,绝不取子建性命。” 曹丕一字一句地说道,语气铿锵有力。

卞夫人闻言,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希望:“真的?丕儿,你当真愿意放过他?”

“儿臣金口玉言,怎会欺骗母亲?” 曹丕微微一笑,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,“不过,子建毕竟是王室宗亲,曾被父王寄予厚望。若无缘无故地赦免他,恐难服众,也难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。所以,儿臣想了一个办法。”

卞夫人紧张地看着他:“什么办法?”

“儿臣会召集文武百官,在朝堂之上,当众考校子建。” 曹丕缓缓说道,“他素以文才闻名天下,若他能在此次考校中,展现出足以令百官心服口服的才华,并能深刻反省自身过失,儿臣便可顺水推舟,将他贬为庶人,或远调封地,永不许入朝为官。如此,既保全了他的性命,也让他远离朝堂纷争,安享太平。母亲,您看这样可好?”

卞夫人听着曹丕的话,心中五味杂陈。贬为庶人,远调封地,永不入朝为官……这对于一个心高气傲、曾梦想继承大统的才子而言,无疑是比死更痛苦的惩罚。这等于将曹植从权力的中心彻底放逐,永世不得翻身。

然而,这毕竟保全了他的性命。在那个时代,帝王之争,往往以血腥杀戮告终。曹丕能做到这一点,已是最大的“仁慈”了。

“考校……如何考校?” 卞夫人声音沙哑地问道,她知道,这所谓的“考校”,必然不会简单。

曹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:“子建素善诗文,儿臣便以诗为题,限他于七步之内,作诗一首。若能成诗,且内容精妙,儿臣便饶他性命。若不能,或诗作粗陋,那便是他自甘堕落,怪不得旁人。如此,即便母亲,也无话可说了吧?”

卞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七步成诗!这简直是强人所难!在如此重压之下,要于七步之内构思成篇,且要精妙绝伦,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?这分明是给她儿子设下的一个陷阱,一个几乎无法逾越的死亡陷阱!

她想反驳,想大声斥责曹丕的狠毒。可当她看到曹丕那看似真诚,实则冷酷的眼神时,她知道,这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。曹丕已经退了一步,给了曹植一线生机。虽然这生机渺茫,但总比直接赐死要强。

“丕儿……你……” 卞夫人哽咽着,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垂下头。她知道,她的儿子,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孩子了。他现在是魏王,是掌管天下生杀大权的君主。

曹丕见母亲不再反对,心中松了一口气。他知道,这一步,他走对了。他不仅安抚了母亲,还为自己赢得了“仁慈”之名。而七步成诗的考校,既能展现曹植的才华,又能将他逼入绝境,让他彻底失去与自己抗衡的资格。

他站起身,向母亲行了一礼:“母亲,您好好歇息。儿臣明日,便召集百官,考校子建。”

卞夫人没有回应,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。她知道,明日的朝堂,将是她另一个儿子命运的审判场。

05

次日清晨,邺城朝堂气氛凝重,鸦雀无声。文武百官齐聚一堂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好奇与不安。他们知道,今日,将有一场关乎曹氏宗亲命运的“大戏”上演。

曹丕身着玄色朝服,端坐于龙椅之上,面色平静,眼中却深邃如海。他扫视了一眼殿内群臣,最终将目光落在被两名侍卫带上殿来的曹植身上。

曹植披头散发,衣衫凌乱,显然经过一夜的煎熬。他面色苍白,双唇紧抿,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。他知道,今日他将面对的,是长兄的审判,也是命运的最终裁决。

“子建,你可知罪?” 曹丕的声音低沉而威严,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。

曹植跪倒在地,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子建无罪。唯有才学疏浅,未能尽孝王侧,此乃子建之过。然,子建从未有过非分之想,亦未曾结党营私,谋逆犯上。”

“巧言令色!” 曹丕冷哼一声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,“你恃才傲物,行事放荡,多次醉酒误事,甚至擅闯司马门,险些误了军国大事!这些罪过,你可曾承认?”

曹植一时语塞。这些罪过,他确实犯过。在父王还在世时,这些都曾被父王宽恕。但现在,这些都成了他无法辩驳的罪证。

“子建知罪,请兄长责罚。” 他低下头,认罪。他知道,反驳只会激怒曹丕,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绝境。

曹丕见他认罪,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。他看向殿内群臣,语气平缓而威严:“诸位爱卿,子建虽有过失,然念及手足之情,以及母亲卞夫人再三求情,孤不忍心对其痛下杀手。但若不惩戒,又何以服众?何以彰显王法?”

群臣纷纷附和,表示赞同曹丕的“仁慈”。司马懿、陈群等人,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他们知道,曹丕的戏,才刚刚开始。

“故而,孤今日设此考校。” 曹丕声音一顿,目光再次落在曹植身上,“子建素以诗文闻名。今日,孤便以诗为题,限你七步之内,作诗一首。若能成诗,且内容精妙,孤便可饶你性命。若不能,或诗作粗陋,那便是你自甘堕落,怪不得旁人。你可愿意接受此考校?”

此言一出,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。七步成诗!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刁难!在如此短的时间内,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,要作出一首精妙绝伦的诗,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
曹植猛地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。他知道,曹丕这是在羞辱他,也是在给他设下一个死局。若不能成诗,便是他才华枯竭,罪有应得;若成诗,也必然是仓促粗陋,依然难逃一死。这分明是要杀人诛心!

然而,当他看到曹丕那冷酷而坚定的眼神时,他知道,他别无选择。这是他唯一的生路,哪怕这生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。

“子建……愿意接受考校!” 曹植咬牙切齿地说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。

“好!” 曹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,“今日考校,便以兄弟相残为题。限你七步之内,作诗一首,不得出现‘兄弟’二字!”

此言一出,殿内群臣无不倒吸一口凉气。以兄弟相残为题,却不能出现“兄弟”二字,这难度又增加了数倍!这分明是要将曹植逼入绝境!

曹植的身体猛地一颤,他感到一股巨大的羞辱和愤怒涌上心头。然而,他知道,他不能发怒。他必须冷静,必须集中所有的智慧。

曹丕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,他指着殿内的一块空地:“你且从此处起步,每走一步,便思忖一句。七步之内,若不能成诗,便休怪孤手下无情!”

曹植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,这是他生平最大的考验。他缓缓站起身,目光扫过殿内无数双或幸灾乐祸,或同情,或冷漠的眼睛。他看到了一旁司马懿眼中那抹得意的笑容,也看到了陈群和吴质那冷峻的表情。

他迈出了第一步。

他的脑海中,无数诗句、典故,如走马灯般闪过。他要如何才能在七步之内,写出一首既符合题意,又精妙绝伦的诗?而且,还不能出现“兄弟”二字!

第二步。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他想起父王曾经对他的宠爱,想起与曹丕曾经的兄弟情谊,那些美好的回忆,如今都成了锥心刺骨的痛苦。

第三步。他的心跳得厉害,仿佛要冲破胸膛。他知道,这不仅是才华的较量,更是意志的考验。

第四步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,眼中闪过一道亮光。

第五步。诗句开始在他脑海中慢慢成形。

第六步。他已经能感受到,那股灵感之泉正在喷涌。

第七步!

他猛地停下脚步,双眼紧闭,深吸一口气,然后猛地睁开,目光如炬,直视着高高在上的曹丕!

“大王,诗已成!” 曹植的声音,在这一刻,变得无比洪亮,响彻整个大殿。

群臣屏息凝神,等待着这首决定曹植命运的诗。所有人都想知道,在如此绝境之下,曹植究竟能作出怎样的惊世之作!

曹丕的脸上,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。但他的内心,却掀起了滔天巨浪。他看着曹植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,他知道,自己的这个弟弟,即便是在生命的边缘,依然能爆发出惊人的才华。

他缓缓抬起手,示意曹植吟诵。

曹植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句,铿锵有力地吟诵出那首流传千古的绝唱:

“煮豆燃豆萁,豆在釜中泣。 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!”

诗毕,大殿内一片死寂。

所有人都被这首诗的深意和悲凉所震撼。没有出现“兄弟”二字,却将手足相残的悲剧,描绘得淋漓尽致,令人肝肠寸断。那“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”的质问,更是直击人心,让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。

曹丕的身体,在龙椅上微微一颤。他的眼神复杂至极,有震惊,有赞叹,更有深藏不露的痛苦。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曹植,心中百感交集。

他成功了,他逼出了曹植的才华。他也失败了,因为这首诗,将他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,作为那个“相煎太急”的兄长。

然而,此刻,他知道,他必须做出决断。他答应过母亲,也当着百官的面立下了规矩。

他缓缓抬起手,示意众人安静。

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他,等待着他最终的裁决。

06

大殿内鸦雀无声,唯有曹丕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曹植,心中百感交集。这首诗,既是曹植才华的巅峰展现,也是对他曹丕最无情的控诉。然而,正是这控诉,让曹丕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。

他缓缓站起身,目光扫过群臣,最终落在司马懿、陈群等谋士身上。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,有赞叹,有深思,但更多的是等待。等待曹丕如何化解这首诗所带来的巨大冲击,并做出最终的决断。

“好诗!” 曹丕突然开口,声音洪亮,打破了沉寂。他走到曹植面前,亲自将他扶起,“子建,你果然不负天下才子之名。此诗之精妙,足以流传百世。孤……佩服。”

曹植愣住了,他没想到曹丕会如此直接地赞美他。他抬起头,疑惑地看着曹丕。

曹丕的脸上,此刻竟流露出一丝真诚的欣赏,但这欣赏之下,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政治算计。他知道,此刻若对曹植痛下杀手,这首诗便会成为他永远无法洗刷的污点,让天下人唾弃他为残害手足的暴君。他需要一个更巧妙的办法,既能消除威胁,又能赢得美名。

“子建,你既已作诗成功,孤便依言饶你性命。” 曹丕一字一句地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但你的罪过,依然存在。恃才傲物,结交匪类,醉酒误事,这些都不能姑息!”

曹植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他知道,即便活下来,也绝不会好过。

“孤念及兄弟之情,不忍你流落民间,更不忍你心血付诸东流。” 曹丕话锋一转,语气突然变得“仁慈”起来,“故而,孤决定,贬你为安乡侯,食邑三百户。但你必须立刻离开邺城,前往封地,永世不得再踏入朝堂一步!永世不得参与任何军国大事!你的所有门客,一律遣散,不得再与你往来!从此以后,你便做一个太平侯爷,安心作诗著文,享受清闲,如何?”

此言一出,群臣再次哗然。贬为安乡侯,食邑三百户,这听起来似乎是一种恩典。但“永世不得踏入朝堂,永世不得参与军国大事”,这才是真正的杀招!它彻底剥夺了曹植的政治生命,将他从权力的中心彻底放逐。而遣散门客,更是斩断了他与外界联系的一切可能,让他成为一个被架空的“侯爷”。

这对于一个曾经有机会登上皇位,有着雄心壮志的才子而言,无疑是比死更痛苦的折磨。他将眼睁睁看着天下大势变幻,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方小小的封地内,以诗酒消愁,郁郁而终。

这便是曹丕的“放水”——他没有直接取曹植性命,但却用一种更隐蔽、更折磨的方式,彻底消除了曹植的威胁。这既保全了母亲的颜面,也给自己赢得了“仁慈”之名,同时又达到了剪除隐患的目的。比起直接赐死,这种做法无疑更高明,也更具政治智慧。

曹植的眼中充满了绝望。他明白,曹丕这一招,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。他活着,却如同行尸走肉。他的才华,将只能在诗文中得到宣泄,却永远无法施展于政治抱负之上。

“谢……兄长不杀之恩。” 曹植的声音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。他知道,他的政治生涯,至此彻底画上了句号。

曹丕看着曹植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知道,自己亲手斩断了与弟弟之间最后的情谊,也亲手将一个才华横溢的灵魂,放逐到了寂寞的深渊。但这,是作为帝王必须做出的牺牲。

“传孤旨意,立刻执行!” 曹丕高声喝道,声音在大殿中回荡。

司马懿、陈群等人对视一眼,眼中都带着一丝赞许。曹丕此举,可谓一石三鸟:既满足了卞夫人的哀求,又消除了曹植的潜在威胁,更重要的是,他向天下人展现了自己的“宽宏大量”和“帝王手腕”。这无疑巩固了他的统治,也让那些蠢蠢欲动之人,看到了忤逆他的下场。

这便是帝王之术,它不讲情面,只讲利弊。曹丕的“放水”,并非真正的仁慈,而是一种更精明的控制。

07

曹植被贬往安乡侯封地,从此远离邺城,远离曾经的权力中心。他的生活变得清闲,却也充满了无尽的落寞。他每日在封地内游荡,或借酒浇愁,或埋首诗书。他的诗文更加精妙,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对逝去时光的追忆,对抱负不得施展的感慨,以及对兄弟情谊破裂的悲叹。

他写下了《洛神赋》,寄托对美好事物的向往,也寄托了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苦闷。他写下无数篇章,字字珠玑,却也字字泣血。他的才华,在被放逐的寂寞中,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,却也成为了他一生悲剧的注脚。

而远在邺城的曹丕,则在日复一日的政务中,巩固着他的帝王之位。他登基称帝,改元黄初,开创了曹魏王朝。他勤政爱民,改革吏治,发展生产,展现出卓越的治国才能。然而,他内心深处,始终萦绕着对曹植的复杂情感。

他派人时刻监视着曹植的一举一动,生怕他有任何异动。每当看到曹植又写出新的诗篇,名扬天下时,曹丕的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。那是对才华的欣赏,也是对潜在威胁的警惕,更有一丝对自己亲手斩断兄弟情谊的愧疚。

他知道,曹植的诗,是刺向他心头的一把软刀。那首“煮豆燃豆萁”,更是成了世人议论他残害手足的铁证。但他并不后悔。他是一个帝王,为了江山的稳固,他必须这样做。

他曾私下问司马懿:“仲达,孤当日之举,是否过于狠辣?”

司马懿闻言,躬身行礼,不假思索地答道:“大王英明!帝王之道,在于权衡。当日若不以雷霆之势震慑子建,恐其心腹门客生乱,动摇国本。大王以七步成诗考校,既给了子建一线生机,又彻底剥夺了他的政治抱负,更向天下人彰显了大王的仁厚与决断。此乃千古明君之举,何来狠辣之说?”

曹丕听后,心中虽有所慰藉,但那份深藏的痛苦,却始终无法完全消除。他知道,司马懿的话是政治正确的,但情感上,他永远无法完全摆脱“相煎太急”的阴影。

他偶尔会收到母亲卞夫人从洛阳寄来的书信,信中常常提及曹植的近况,言语中充满了对小儿子的思念和对曹丕的怨怼。每当读到这些信,曹丕都会沉默许久。他知道,他让母亲失望了,但他别无选择。

他曾想过,如果当初没有兄弟之间的权力之争,如果他们都能像少年时那样,只是单纯的兄弟,那该多好。但现实没有如果。生在帝王之家,便注定要被权力裹挟,身不由己。

他甚至会偷偷阅读曹植的诗集。那些充满才情和忧郁的诗句,让他看到了一个被放逐的灵魂,一个曾经与他并肩长大的弟弟。他会为曹植的才华而赞叹,也会为他的不幸而唏嘘。

他知道,他所给予曹植的“放水”,其实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控制和折磨。他让他活着,却剥夺了他作为人的大部分价值和抱负。这是一种比死亡更漫长的惩罚,一种让曹植在清醒中感受绝望的刑罚。

而曹丕自己,也在这种帝王的孤独和权力的重压下,承受着巨大的精神负担。他失去了兄弟,失去了母亲的完全信任,也失去了部分的人性。他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帝王,却也成为了一个内心孤独的兄长。

08

岁月流转,曹植在封地中度过了漫长而寂寞的余生。他先后被封为鄄城王、雍丘王、东阿王,但无论封地如何变迁,他始终被限制在一方天地之中,不得干预政事,不得随意离开。他的生活被严密监控,身边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信,所有的门客都被遣散。

他试图向曹丕上书,表达自己的忠诚和为国效力的愿望,希望能够重返朝堂,哪怕只是一展所长。然而,他的奏疏,无一例外地被曹丕驳回。曹丕给出的理由总是冠冕堂皇:爱惜子建才华,不忍其劳累奔波,希望他安心修养。实际上,却是对他政治抱负的彻底封杀。

曹丕的疑心病并未因曹植的被贬而有所减轻。他深知曹植在士林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。即使曹植身处僻远之地,他的诗文依然能在民间广为流传,引得无数士人追捧。这种影响力,对曹丕而言,始终是一种潜在的威胁。

因此,曹丕对曹植的监视从未放松。他甚至曾派人偷偷检查曹植的住处,寻找任何可能危及他统治的线索。每当有关于曹植的流言蜚语传到邺城,曹丕都会立刻派人彻查,以绝后患。

这种长期的高压和限制,使得曹植的健康每况愈下。他郁郁寡欢,疾病缠身,最终在魏明帝曹叡太和六年(公元232年),年仅四十一岁便英年早逝。他的一生,以才华始,以悲剧终,成为了中国文学史上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传奇。

当曹植病逝的消息传到洛阳时,曹丕已然驾崩,继位的是他的儿子曹叡。然而,卞夫人仍在世。她听到这个消息时,悲痛欲绝,几乎晕厥过去。她哭着说:“我的小儿子啊,你一生怀才不遇,受尽折磨,如今终于解脱了!”

她想起当年在灵堂上对曹丕的哀求,想起曹丕那句“妥善处理”,想起那首“煮豆燃豆萁”。她知道,曹丕当年所谓的“放水”,所谓的“不忍手足相残”,不过是帝王权术的极致体现。他没有直接杀害曹植,却用一种更隐蔽、更漫长的方式,剥夺了他的自由,摧毁了他的抱负,最终导致了他的早逝。

卞夫人也曾向曹叡提及曹植的境遇,希望曹叡能放宽对曹植后人的限制。曹叡对这位祖母十分孝顺,但他同样继承了曹丕的谨慎和多疑。他表面上答应,但实际上,对曹植一脉的打压和限制并未完全解除。

而曹丕自己,在位七年,励精图治,文治武功皆有建树。他完成了曹操未竟的称帝大业,建立了曹魏王朝。他开创了九品中正制,虽然初衷是为了选拔人才,却也为后世门阀政治埋下了伏笔。他留下了许多政论和文学作品,证明了自己不仅是政治家,也是一位优秀的文学家。

然而,历史对他的评价,始终无法绕开他与曹植之间的恩怨。那首七步诗,如影随形,成为了他人生中一道难以抹去的印记。

他在临终前,是否会想起那个才华横溢、却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弟弟?是否会为自己当年的“放水”感到一丝悔恨?历史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,但从他一生对曹植的防范和限制来看,他始终未能摆脱对这个弟弟的忌惮,也从未真正从内心深处原谅他。

帝王之爱,帝王之恨,皆是如此复杂而深沉。在权力的漩涡中,亲情往往是最先被牺牲的祭品。曹丕的“放水”,与其说是对兄弟的仁慈,不如说是对自身统治的巩固,以及对一个潜在威胁的巧妙清除。他用一种温和的方式,完成了最残酷的政治任务。

09

曹丕的“放水”策略,在当时和后世都引发了诸多议论。表面上,他饶了曹植性命,避免了弑兄的恶名,似乎展现了帝王的宽宏。但在那些真正理解权力运作的谋士和政治家眼中,曹丕此举,远比直接赐死更为高明和有效。

司马懿在曹植被贬后,曾私下与陈群讨论此事。

“子桓兄长此举,可谓炉火纯青。” 司马懿轻摇羽扇,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,“他不仅安抚了卞夫人,避免了母子失和的局面,更重要的是,他彻底剪除了子建的政治根基,却不背负弑弟的恶名。如此一来,天下士人虽为子建才华惋惜,却也无法指责大王残暴。”

陈群点头赞同:“是啊。若直接赐死,子建之名声必将更盛,天下士人会认为大王嫉贤妒能,心胸狭窄。而今,子建虽被限制,却仍能作诗著文,其才华得以流传,反而能让世人觉得大王对文学才华尚有惜才之心。这种‘生不如死’的惩罚,对子建本人而言,或许更为痛苦,但对大王而言,却是最稳妥的策略。”

“更重要的是,大王此举,也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敲响了警钟。” 司马懿补充道,“子建尚且如此,何况他人?他让所有人都明白,即使是王室宗亲,只要对他的统治构成威胁,也绝无好下场。这无疑大大加强了大王的权威和震慑力。”

他们都清楚,帝王之家的亲情,在权力面前,是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。曹丕的选择,是作为一位帝王,为维护自身统治所能做出的最理性、也最冷酷的决定。他没有被一时的情感所左右,而是以大局为重,以长远的眼光来看待问题。

这种“放水”,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宽恕,而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政治囚禁。它让曹植在精神上饱受折磨,却又不能反抗,因为他的生命是曹丕“恩赐”的。这种心理上的控制,比肉体的消灭更为彻底。

曹丕还通过一系列的后续政策,进一步巩固了对宗室的限制。他规定,所有宗室诸侯王都必须常居各自封地,不得无故离开;不得干预地方政务;不得私自结交宾客。这些措施,都是在为曹植事件擦屁股,确保类似的威胁不会再次出现。

从某种意义上说,曹丕的“七步成诗”和随后的处置,成为了他统治时期一个重要的政治范本。它展示了帝王如何通过表面上的“仁慈”和“才华考校”,来达到最深层次的政治目的。他用自己的行动,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帝王心术。

曹丕深知,乱世之中,人心叵测。即使是亲兄弟,也可能因为权力而反目成仇。他亲身经历了父王曹操在继承人问题上的犹豫,看到了自己和曹植为此付出的巨大代价。因此,他绝不允许类似的危机在他的统治时期再次发生。

他宁愿背负“相煎太急”的骂名,也要确保江山的稳固。因为在他看来,一个稳定的国家,一个强大的君主,才是对曹氏宗庙最大的负责。而曹植的生命,以及他一生的抱负,都成了这场权力博弈中的牺牲品。

10

曹丕驾崩后,其子曹叡继位,是为魏明帝。曹叡在位期间,虽然对宗室的限制有所放松,但曹植的命运并未因此得到根本性改变。他依旧被困在封地,直至病逝。他的诗作,如《赠白马王彪》、《野田黄雀行》等,无不充满了对故土的思念,对友人的怀念,以及对自身遭遇的悲愤与无奈。

曹植的才华,在被权力放逐的寂寞中达到了顶峰,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学遗产。他成为了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,其诗歌风格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。然而,他的一生,却也是才华与命运悲剧性冲突的最好写照。

而曹丕,作为曹魏王朝的开国皇帝,他的功绩和他的阴影,同样被历史铭记。他结束了东汉末年四分五裂的局面,建立了统一的政权。他开创了九品中正制,推动了文学的发展,使魏晋风骨初具雏形。然而,他与曹植之间的恩怨,始终是他帝王生涯中一道无法绕过的坎。

那首“煮豆燃豆萁,豆在釜中泣。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!”如同一道永恒的判词,将曹丕钉在了历史的审判席上。世人往往只看到了他作为兄长的冷酷和政治上的手腕,却很少有人真正理解他作为帝王的无奈和沉重。

他选择“放水”,让曹植活着,却没有让他活得自由,活得尽兴。这并非出于纯粹的仁慈,而是帝王对权力的极致掌控。他深知,在那个弱肉强食的时代,任何一丝的潜在威胁,都可能带来颠覆性的灾难。他必须将一切风险扼杀在萌芽之中。

回望曹氏兄弟的恩怨,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手足相残的悲剧,更是权力斗争的残酷。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,亲情、友情、爱情,都可能变得微不足道。曹丕的“放水”,从他的角度看,是保全江山的无奈之举;从曹植的角度看,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。

历史的真相,往往比表象更为复杂。曹丕放过曹植,并非他哥哥“放水太多”,而是他作为一位帝王,在政治博弈中,所施展出的最高明、最冷酷的权术。他用一种看似宽容的方式,完成了最彻底的清除,也为后世留下了无尽的思考:在冰冷的权力斗争中,人性的光辉,究竟还能剩下多少?而那些被权力裹挟的灵魂,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?

曹氏兄弟的故事,是历史长河中一朵凄美而又残酷的浪花,它警示着世人,在追逐权力的道路上,往往伴随着无可挽回的牺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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