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里奥·斯莫耶在电话里笑出声的时候，正盯着电视里莫德里奇的训练画面。这位前AC米兰后卫比谁都清楚，当克罗地亚国旗遇上红黑条纹意味着什么。不过这次情况特殊——九月就满四十岁的卢卡要登陆意甲了。

“放轻松，这联赛适合他。”斯莫耶的烟嗓透过听筒传来。英超那种疯狂逼抢？在亚平宁不常见。战术板永远比肌肉碰撞更重要。看看哲科，三十七岁还在国际米兰当箭头。拉齐奥更绝，把三十五岁的因莫比莱又请回来当救世主。老家伙们在这过得挺滋润。

其实二十年前就这样。斯莫耶记得自己当年加盟米兰时，三十岁还被归为“年轻梯队”。荒谬？现在更甚。青训营里坐着二十岁的小伙子，教练组却盯着三十八岁的自由球员名单。压力？来自董事会更来自球迷。输三场可能就丢饭碗，谁还敢用毛头小子试错。

战术惯性也在作祟。三中卫体系流行后，每个位置都像精密齿轮。年轻球员失误两次就可能打乱整台机器。老将懂得什么时候该犯规，什么时候把球踢上看台。这种经验没法速成。斯莫耶提起自己九八年那次致命回传失误，代价是整赛季替补席。“现在教练连试错的机会都不给新人。”

更残酷的是经济账。欧冠资格值五千万欧元，降级损失上亿。中小俱乐部赌不起青春。乌迪内斯去年启用三个二十岁首发，结果连续七轮不胜。冬窗赶紧租来三十四岁的帕耶才勉强保级。

成绩至上的逻辑链就这么形成了。

不过隐患正在堆积。斯莫耶注意到意大利U21队去年欧青赛小组出局。国家队连续两届无缘世界杯不是偶然。当二十岁新星在板凳席虚度两年黄金期，等熬到二十五岁“适龄”时，灵性早磨没了。恶性循环。

所以莫德里奇们还会源源不断来。战术需求碰上成绩焦虑，老将成了安全牌。斯莫耶最后补了句：“别怪教练保守。换你坐在火山口，也会选最不容易爆的椅子。”电话挂断前的忙音里，隐约传来电视机里莫德里奇助攻集锦的解说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