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豆攥紧的沉默 冰淇淋未化的夏天 脚印写给未来的信

 72     |      2025-08-23 16:34:34

#高铁2小时直达旅游圈#

土豆攥紧的沉默 冰淇淋未化的夏天 脚印写给未来的信

邻居大叔压低嗓门说:“卡迪尔可能撑不过下周。”

声音像片枯叶。飘进米娜耳朵里。

她没抬头。继续搓洗盆里的茄子。紫皮蹭破的地方。露出白生生的肉。

三小时前。她刚给阿扎达系上新裙子蝴蝶结。萨米的球鞋刷得发亮。

冰淇淋店排队时。两个孩子踮着脚数口味。香草?巧克力?草莓?

米娜掏出最后几张零钱。“都要。”

甜筒化得快。糖渍黏在萨米嘴角。像颗小小的琥珀。

医院电话来时。她正瘸着脚摘西红柿。

脚踝肿成发面馒头。医生说是劳损。“休息两周就好。”

可菜园不等脚。鸡笼不等脚。孩子更不等脚。

她对着手机“嗯”了声。像接错电话的陌生人。

大叔叹气:“让孩子见最后一面吧。”

米娜突然把土豆袋子摔进筐。

咚!

“去年他说要修屋顶。结果呢?”

雨漏得最凶那夜。她抱着发烧的哈米德。用塑料盆接水。滴答。滴答。

农场投诉信来得蹊跷。福利部门盖着红章。

米娜扫了一眼就塞进围裙兜。

先去钉牢鸡舍木板。野狗昨夜又刨坏篱笆。

再给兔子添苜蓿草。帕里亚的数学作业本快写完了。

卡迪尔欠的何止是屋顶。

他欠萨米七次家长会。欠阿扎达的生日蜡烛。欠米娜半句“辛苦”。

现在要用最后一眼来抵债?

米娜剁洋葱的手突然停下。

刀尖悬在半空。

孩子们不知道。装学费的铁罐最底层。压着张病危通知。

米娜用塑料袋裹了三层。怕菜汁浸湿。

就像裹住所有摇摇欲坠的明天。

邻居放下半袋水泥就走。“多余。”

米娜回赠一篮新摘的辣椒。

滚烫的红。

月光浇在菜畦上。她拖着伤脚浇水。

水珠溅到脚背。凉得激灵。

忽然想起冰淇淋店的玻璃柜。

那么亮。那么冷。

风掀起她褪色的头巾。

田埂尽头。新仓库的框架正在长高。

一根梁。又一根梁。

——有些告别不需要眼泪。

有些守护。比死亡更顽固。